“为什么——”布莱克似乎对她的反应有所准备,他的笑容冷得像冰,“为什么你这样介意他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在意他的感受,甚至在意人们在他背后的评价!”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布莱克的冰山被怒气冲破了,“我们也是朋友,伊芙琳!你从来没有避讳过让我看到你和斯内普在一起,不是吗?我甚至能够想象他是怎么评价我们的——那群格兰芬多的自大狂?骑着飞天扫帚横冲直撞的巨怪脑袋?”
伊芙琳愣愣地看着他略微涨红的脸,说不出一句话。
“可我没看到你跟他绝交,是不是?”布莱克收敛了表情,用嘲讽的语气低声说道。
随后,没等伊芙琳回应,他双手握住扫帚,子弹一般地朝着那条污秽的河流俯冲过去,伊芙琳惊叫了起来。就在他们即将与河面来个亲密接触的瞬间,布莱克扳直扫帚,贴着河面飞速滑翔。紧接着,他再次操纵扫帚直射上天,穿过烟囱的雾霭,在云层和阳光中快速穿行。
片刻之后,他们降落在了怀特庄园平整的草坪上,伊芙琳惊魂未定地从扫帚上下来,感到有些站立不稳。
“如果让你受到惊吓我很抱歉,”布莱克平板地说,“但希望这能帮助你清醒一些——maybe you need to reconsider what does the word 'friend' mean to you.”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伊芙琳一直心神恍惚,布莱克的话仿佛骚扰虻一般在她耳边驱之不去。一方面,她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西弗勒斯和自己认识时间更长、交情更深,更别说她向来把帮助西弗作为自己穿越过来的首要任务,在意和维护西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另一方面,这种心理被布莱克挑明后却让人感到莫名不自在,就像某种下意识掩藏的东西被揭穿了一样,但这种感觉因何而来,伊芙琳自己也无法说清。这种憋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宴期间,甚至祖父亲自做的蛋奶果馅饼都没有使她心情好转。
并且,布莱克今天的行为本身也让她摸不着头脑——她认为自己和他的友谊并没有到“exclusive”的程度,他也应该知道她和西弗勒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为什么要因为她维护西弗更多而发脾气?难道他厌恶西弗的程度比她想象中更甚?还是——
他对她有好感?
这个想法一萌生,伊芙琳差点笑出声。她抬头看了看餐桌上正跟她的祖父祖母兴致勃勃地讲述他和詹姆斯在禁林大战八眼蜘蛛的刺激经历的布莱克,掐灭了这个刚刚冒出的念头。
布莱克的心里估计只有和他一起冒险的好哥们。对他来说,她大概一直是那个顶着一头乱糟糟假发跟他在伦敦城四处游逛的埃文。
“漂亮!”祖父爽朗的笑声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阿拉戈克一定要气坏了——他估计是头一次遇到有巫师毫发无伤地从他眼皮底下溜走,召唤飞天扫帚这招妙极了!”
“我们的扫帚上还加了幻身咒,以防有人看到!”布莱克得意地补充,“它估计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飞走——等等,它有名字?不——您认识它?”
“何止认识!”祖父笑得胡子颤了起来,“是我当年把它放生在那里的!我是说——我和老纽特。”
“纽特?”伊芙琳瞪大了眼睛。母亲埃琳娜也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纽特·斯卡曼德,有趣的老伙计,痴迷于跟各种神奇生物打交道。”祖父叉起一块蛋奶果馅饼,“你们读过他写的书,是不是?”
“是的!”伊芙琳和布莱克异口同声地说。
“我想想——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阿拉戈克当年还是个小东西,纽特花了大价钱才从南美洲一个收藏家手里买下来——它差点就要被做成标本。”祖父说,“可惜它脾气很坏,只听纽特一个人的话,跟他饲养的其他生物也合不来,甚至弄伤了两只嗅嗅幼兽。后来邓布利多建议纽特把阿拉戈克放养在霍格沃茨的禁林,给它足够的自由空间,还能威慑一下擅闯禁林的学生们。魔法部的审批是我搞定的——以给霍格沃茨引进新教学物种为名头。后来它一直由海格那小子照顾,不到几年就长得巨大无比,纽特去看望它时差点被压成肉饼。”
伊芙琳的祖父理查德·怀特当年是魔法部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司长,在任期间出台了许多改进神奇动物生存现状和促进巫师和神奇生物和谐共处的法令条文。但这可是他头一次透露自己在任期间利用职权帮助朋友的事情,伊芙琳怀疑是第四杯火焰威士忌的过错。
“酷!”布莱克的眼睛放光。
“我有时怀疑分院帽当年是不是把你分错了地方。”祖母拿走了祖父的酒杯。
“分院帽的确考虑过要把我分在格兰芬多,”祖父笑道,“但我跟它说,我无法忍受呆在全是金红配色的屋子里。”
“现在增加了各种猫毛装饰物——据说象征狮子般的勇气。”布莱克毫不在意地跟着祖父大笑起来。
“敬狮子般的勇气!”祖父举起刚被祖母注满南瓜汁的酒杯,跟布莱克大力捧杯。
而桌子的另一头,雷古勒斯、怀特先生和布莱克夫妇正就是否应该让哑炮接受正规魔法基础教育展开严肃讨论。他们的上一个话题“中世纪将个别黑魔法用于病症治疗在今天是否仍然合理”并没有达成一致结论,布莱克先生和夫人显然对于采用夺魂咒治疗巫师心理疾病有着极大的观念分歧,怀特先生不得不让家养小精灵可丽饼提前端来限量版云朵泡泡甜橙酒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伊芙琳觉得她和布莱克白天的不愉快已经消散了不少,这多半得益于祖父向他们讲述的各种生动的奇闻——他们两个听的相当入神,不时发出惊叹。期间布莱克有一次差点被伊芙琳的俏皮话逗笑,但他瞬间将其收敛为了一个诡异的面部抽搐,害得可丽饼差点以为是她做的法式杂鱼汤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