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她把重阳当成猎物的时候,重阳眼里的陈御白,也是猎物。
吃过百家饭的人,从小便被迫学会察言观色,无数次在淤泥里打滚的人,又怎么会是那个在陈御白面前笑的温柔腼腆的傻白甜?
不过是因为陈御白在她的心里太过于重要,所以收起爪牙,假装温顺。
既然谪仙一般的大小姐在自己身边,那就趁着大小姐虎落平阳,给足忠心,做足姿态,让大小姐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留在自己身边,时间越久越好……
两人都用一种天真清澈的眼神看向对方,相视一笑,其心各异。
在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子,目标一致地成了“朋友”。
只是重阳的眼神越来越坚定,陈御白的眼神,则是越来越清醒锐利。
重阳心里放不下上次陈御白遇袭的事,抽空去派出所问问情况,才知道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案了。
说是那人本来是想道VIP病房偷点小钱,被发现之后为了逃脱才动的手。并且,受害者的家属已经签了谅解书了,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不再追究。
重阳懵了,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问道:“那这个算什么?她当时是真的朝着陈御白就是一刀,她真的是想要陈御白的命啊!”
帽子叔叔见怪不怪,说:“这个对方说了,会赔偿你的损失。”
“大哥!警察大哥!这个真的不能这么算了!这是第二次了,不能等陈御白死了再说吧?大哥,求求你!陈御白没有说不追究,这事怎么就算了呢?”
警察满脸无奈,说:“陈御白未满十八岁,而且我们了解过,她自杀过,情绪不稳定,还有被害妄想,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对方是真的想要杀人。”
“那就只能这么算了?”
“那不然呢?”
重阳满心不忿,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陈御白正努力睁着眼睛,那模样,像中邪了一样,看起来莫名好笑。
见重阳回来了,陈御白挣扎着坐起身,问道:“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重阳满心烦闷,说:“去公安局啊,你猜的真准。”
陈御白重新躺下,知道重阳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奔走,心中一暖,说:“既然敢做,说明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大伯还会说我精神有问题,如果我反抗,将会得到一张精神病院的精神异常鉴定书。”
重阳皱起眉头,说:“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忍气吞声?”
陈御白无所谓地笑笑,说:“准备对着仇人鞠躬,好好活着,徐徐图之。”
“我手里到底还有几张底牌,希望这次之后,陈润生能暂时放过我。这样,我才有机会长大,慢慢围堵陈润生,他欠我的,我会夺回来。”
重阳满脸的不开心,闷声不语。
陈御白倒是很容易接受了这在重阳眼中不易接受的事情,见重阳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转眼便睡着了。
伤后恢复的陈御白很容易困倦,经常是白天睡、晚上睡,重阳守在陈御白的床前,越想越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日子还是要过,重阳气闷了几天,倒是也能想通,既然没有好办法,那就步步不离陈御白,让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
陈御白最近的情况逐渐好转,手腕处结疤了,过两天,缝合线也不再显眼。正当两人开始把悬着的心放下时,重阳无意间,似乎又看到了那晚行凶的女人。
陈御白喜欢吃水果,所以重阳会变着法的把周围的水果店里的水果都买个遍,晚饭吃的早,重阳和姑姑打了招呼,让姑姑务必关注陈御白,才下楼买东西。
重阳转了一圈,已经七点多了,她拎了一袋子各种各样的水果回到医院时,袋子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重阳跑了几步去捡,意外看见外科大楼的咖啡厅里,坐着的那个黑衣女人。
卷发,身材姣好,从背后看去,和那天的那个女人八成的相像!
重阳不动声色地进了咖啡厅,坐在那女人附近,点了随便点了一杯雪顶咖啡,仔细观察那个女人。
越看越像。
那女人看见她之后,眼中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更可疑了,相似度那么高,还疑似认识自己!
重阳想起陈御白说的,报警是不行的,万一事情闹大了,陈御白可能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重阳眼珠子转了两圈,计上心来。
她装作无意和旁边喝咖啡的大哥搭话,大哥也是家里人住院,趁着这个点没什么事,下楼喝杯咖啡解乏。
医院中的人都是在苦难边缘徘徊的,很多共同话题:什么护士没打上针、找不到医生、交钱如流水……
不一会儿,两人便聊的热火朝天,重阳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