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白带着浓烈的凤梨香凑近重阳,喃喃说道:“奇怪,只是一点血,在头发上,你身上怎么还有这么明显的血腥味?”
重阳一个箭步弹开,嘴里念念有词:“完了,我不干净了!你等我,我先洗个澡!”
陈御白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咬着嘴唇,说:“不至于吧?你有洁癖?”
重阳一边找衣服一边说:“还好啦!在医院时间久了,又总是和护士姐姐混在一起,有点爱清洁的小毛病也是正常的。”
陈御白满脸不理解但尊重,说道:“啊,那是吧,护士……确实从头到脚都挺白的……”
重阳火急火燎,生怕晚一步就被陈御白发现更多的线索。甚至没等水烧热一点,仗着自己身体好,就直接开始冷水浴!
没办法,陈御白这种娇弱的女孩子,是不会喜欢一个野蛮的同龄人的吧!万一被陈御白发现自己居然打架,那大小姐大概率是要解雇自己,把自己逐出她的世界的!不行!绝对不行!
忽然被晾的陈御白:啊,这?重阳她的洁癖,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重阳洗的很认真,从前五分钟搞定的事情,今天她花了半小时。不是她墨迹,实在是怕有些痕迹没清洗干净,直到陈御白一声一声的催促,重阳才结束这场自我净化的工程。
重阳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一出门便看见陈御白探究的目光。
重阳一阵心虚,忽然想起陈御白住院这么久,也没有洗过澡,于是出口安慰道:“等过阵子你好些了,就可以洗澡了。”
陈御白一怔,是了,自从住院就一直是重阳给擦擦身子,重阳她有洁癖,这是……嫌弃自己脏?
当即尴尬地低下头,沉默了。
重阳以为陈御白是在遗憾不能洗澡,当下梅开二度:“那个,我会床上洗头,你躺好,我把东西准备一下,先给你洗洗头发吧!”
陈御白想要狡辩的心瞬间消失,变成死鱼一条,直接摆烂:呵!嫌弃的可真彻底!
重阳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御白的尴尬,满心只是自己的暴力行径被揭穿的担忧和恐惧。
重阳很快准备好热水和垫子,真的是兢兢业业地当起了洗头小妹。
重阳的手很轻,好像生怕弄疼了陈御白,陈御白满脸通红,想到自己被嫌弃,总是有些无颜面对重阳。
很快,泡沫被冲洗,重阳来回洗了三次,借机还不忘为陈御白按摩按摩头皮,陈御白感觉挺舒服的,这可比之前医院安排的护工洗的舒服多了。
洗好之后,陈御白的头上被包裹了一块大毛巾,重阳出门借了个吹风机,温柔的为陈御白吹好头发。
陈御白看着重阳,她认真的模样,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蛊惑,看的陈御白呆了一瞬。
重阳的头发半干不干,显得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无端让陈御白觉得她干净又无辜。
陈御白的手捏起重阳不长的头发,用手指绕成圈,又放开。发丝在指间流转,竟多了几分旖旎的姿态。
重阳觉得口渴,又没有勇气推开陈御白,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假装不经意地仰起头。
陈御白的手指忽然落空,她看着空荡荡地手指,心里默默的想:坏了,从前没注意到,在医院可没有一天一清洗,完了,出身未捷身先死,她怕不是早就开始嫌弃我了吧?
但嘴上却说着:“谢谢你,帮我清洗头发。”
重阳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刚才陈御白满脸愉悦的样子,莫名脸红,“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御白:……
夜渐渐深了,关灯以后,陈御白透过窗户,看着夜空中逐渐变亮的繁星,眼中情绪莫名。重阳借着微弱的床头灯,看着月光下的陈御白。
月光柔和,陈御白的五官更显得应景,精致美丽,绝无仅有。
重阳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勇敢的、将她救于水火的大小姐,恍惚了一下。
她握住陈御白的胳膊,想着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重阳满脸笑意,心里浮现出快乐和满足:神啊!谢谢你让我遇见她,谢谢你,让我能够陪在她身边。
陈御白感受到重阳将手垫在自己的胳膊下面,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保住小命算是侥幸,下一步,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