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白的唇角破了,咸咸的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重阳忽然停住了动作,眼神从迷蒙逐渐变得清醒。
她看着满脸通红,重重喘息着的陈御白,心中生出胆怯,即使真真切切的抱着最喜欢的人,心中的不安疑虑依然深重。
重阳满心颓丧,想着:跨越不了的鸿沟,就不要跨了吧……
陈御白按了按嘴唇,那里正传来阵阵痛感。
陈御白以为重阳只是喝多了酒发酒疯,毕竟重阳对自己,从来都是淡淡的。看起来是有几分欢喜,但是那欢喜是因为给了她生活条件上的改善,还是因为对她的刻意驯养,亦或者,重阳会把自己当成跨越阶级的路呢?
对于陈御白来说,她更相信利益而非真心。三分真心,便是极好。不浓不淡,相处也很轻松。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于本能会在心中隐隐期望更多。
希望重阳主动,希望重阳更黏着自己,希望重阳,把更多的注意力和目光,留给自己。
酒后的重阳是不是才是她真正的样子?那平日里,重阳与自己不咸不淡的亲昵,是不是带了几分演技?
陈御白的心冷下了几分。
见重阳一副渐渐清醒的模样,又见重阳满脸的懊恼,不自觉地冷了脸色。
陈御白指着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小礼盒,递给重阳,说:“给你的。”
重阳心不在焉地接过,满心回想着陈御白和周胤生说的那些话,自己是个取乐的工具,肖想本身就很离谱。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上一刻的旖旎缱倦烟消云散,两个人之中,仿佛竖起了一座看不见的墙,各自背过去的身体,更是加强了这片隔阂。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重阳拆开了小礼盒,里面金光闪闪,竟是一个分量极其让人难以忽视的金手镯。
重阳戴在手上,宽宽的金镯子重量感人,戴在手上沉甸甸的。
重阳忽然觉得,这不是一种装饰,这是一件枷锁。
重阳嗤笑一声,就是因为这些金钱的变体,让自己和陈御白之间总是相隔甚远,有时候觉得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陈御白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娇贵的样子,有时候又觉得,如果不是这些东西,自己大概就可以心无芥蒂的和陈御白牵手相拥。
陈御白看着重阳对着金镯子露出笑容,即使是知道重阳迷恋自己给她带来的生活上的改变,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空虚感。
毕竟,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余下的金钱,又能撑到几时?
等到自己真的一无所有,重阳还会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吗?那三分的真心,能支撑重阳走多远呢?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就连极好的风景,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墙。
最后,还是陈御白忍受不了这种令人不悦的气氛,对着重阳的背影说着:“你休息一会,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费力的支撑起身体,想要坐上那台特制的小车。
重阳刚想过去帮忙,却被陈御白拒绝了,重阳总是会离开的,自己,也总是要学着一个人生活的。
重阳的手僵住了,满心的后悔和自责,一定是自己刚刚弄痛陈御白了,陈御白,她生气了。
陈御白艰难地坐回小车,在重阳担忧地目光里,缓缓开出了房间。
重阳短暂的颓丧了一会,赶紧跟了上去,怕陈御白看见自己不高兴,便远远的看着。
这里很多人都认识陈御白,陈御白和他们打着招呼,面色如常,举止得体。
重阳倚在墙壁,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神色是说不出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