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生满脸不虞,但是看在暂时受制于人有受伤危险,以及两处豪宅的份上,思虑之下,终于准备放过陈御白。
双方相互制肘,剑拔弩张,几人到了门口,重阳才一把推开陈润生,扶住了艰辛走路的陈御白。
外面的走廊人来人往,重阳将陈御白整个揽在怀里,刚要放下心来,重获自由的陈润生竟是冲上前来,一个巴掌就往陈御白脸上招呼!
重阳反应迅速,紧紧把陈御白的脑袋按在怀里!陈润生的力道太大,陈御白又站立不稳,两人像是沙袋一般,重重地跌在地上!
陈御白一阵头晕,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她的眼睛里,全是重阳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傻子,刚才陈润生要杀你,你都没有这种表情啊……”
重阳转头,眼中恨意滔天,她紧紧抱着陈御白,不停喊着陈御白的名字,陈润生轻蔑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和后怕,在他眼中,陈御白的死活,重阳的恨意,本就是是无需放在心头的微末小事。
重阳有心想要动手,但是看着陈御白,终于还是没法放手,她看着陈润生的背影,大喊道:“陈润生!今天这账,我迟早要找你去算!”
陈润生没有回头,嗤笑道:“小小蝼蚁……”
重阳抱着陈御白,满船去找船医,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几次,意识一片模糊,像是醉酒后失真一般,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她被人按住,穿着白色战袍的医生强硬地分开了两人,她剧烈反抗,却被更多人按住。
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重阳只听到很多人在说让她冷静一点,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一时的脑供血不足。
重阳方才缓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把医生的手臂攥的青紫。
重阳瞬间有种失重感,她紧紧搂住陈御白,总觉得陈润生的人还在暗处寻找机会,重阳的神经高度紧绷,她抱着陈御白,却又被人拉开,她听见有人说要注射镇静剂。
她像是困兽一般,冲破人群,死死抱着陈御白,缓缓地走过人群,走过吵闹的甲板,走过海浪声声的辽阔海域。
偌大的巨轮,竟不知道哪里才能是安全的。
不知过了多久,重阳连背带抱,终于带着陈御白回到了两人的房间。这里风景依旧,一样的海燕,一样的微咸热风,一样一望无际到绝望的蓝。
重阳将陈御白放在床上,脱力般地坐在地板,满心都是对陈御白的担忧和劫后余生的侥幸。
脑子里混混沌沌,但是有一件事却计较的清楚。
当时,明明陈御白可以自己走脱的,但是,她用两处房产,换回了自己的生机。
原来,在陈御白的心里,自己这般贵重吗?
重阳在耳鸣声中露出了一抹带了几分侵略性的笑,她按住身上的伤口,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关紧了门窗,拼尽全力又将屋内的一处书柜拖行到门后,死死抵住了门。
重阳四下看过去,到处找寻趁手的武器,最后,终于握住了花瓶的瓶颈,像一个骑士般,倒在了自己领主的身前。
陈御白是被惊醒的。
她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梦里她和重阳变成了真正的恋人,她们养了两只狗和三只猫,种了满园子的花。家里阳光明媚,温馨和美。重阳最喜欢其中的那只黑白色的奶牛猫,自己却更喜欢两只威武的缅因猫。两人经常和宠物们睡在一起,任由宠物蹭来蹭去。
梦里的重阳被自己推倒,自己说了很多花言巧语,哄得重阳很喜欢自己,每天看到自己时,眼睛都会天真的发着光,像极了被渣男诓骗的无知少女。
伯父一家对她和颜悦色,照顾有加。她还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和弟弟,他们都让她好好生活。
梦里剧情反复,她终于动摇,想要放弃和伯父的争斗,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父亲的公司不少,她每天都很忙碌,公司蒸蒸日上,逐渐追上了父亲在世时的样子。
但是,梦境一转,她看见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的伯父。顺着那片黑暗,她看到伯父在磨刀。
看见伯父将挡路的父母杀了,也没放过年幼的弟弟。
她想要哭,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听见家里的狗开始狂吠,转头一看,一只已经被伯父炖在锅里,另一只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小猫灵巧,两只体型大些的缅因猫对着伯父的影子发出尖锐地警告声,而后,先后被伯父手里那把带血的刀斩断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