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重阳晒的皮肤变成小麦色，曾经天真的面容变得淡漠，她有些不爽地看着程玉，说道：“你到底是来跑步的还是来交朋友的？”

程玉不以为意，娇嗔道：“光跑步有什么意思？我这样不是挺好吗，跑步交朋友两不误。”

陈御白面色清冷，道：“你可以去市中心跑，别打扰我清修。”

“清修？”

程玉笑出了声：“修什么？跑个步而已，能修什么？还清修，相亲相不成，真当自己是出家人啊？”

重阳抬腿就像走，被程玉一拉，没迈开腿，当即心里有几分烦躁，对着程玉说道：“你其实并不喜欢跑步吧？你不喜欢可以不要跑啊，干嘛非要和我一起，这样我们两个都会觉得不开心。”

程玉和重阳相处多年，早就习惯了重阳的性子，当即一脸委屈：“我不是想要陪你吗？”

“我不需要！”

“可……可人家怕你伤怀。”

重阳责备的话语生生咽下，想起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程玉作为转校生进了班级，正巧陈御白的位置空了下来，于是，程玉就坐在了重阳的旁边。

程玉热情开朗，性子很好，常请教重阳一些题目，两人慢慢熟络起来。

那时，重阳老是会想起陈御白，数不清的夜晚，梦魇中，都是满身是血的陈御白。

她性子逐渐沉闷起来，那年的冬天，重阳跑步的时候想着心事，没注意坝子上施工的空地，一脚踩空，跌进齐胸的深坑中，当即崴伤了脚，坑中的石头有硌了后背，手机也摔坏了，重阳尝试了几次，都没爬出深坑，索性躺在坑里，看天空中开始飞舞的雪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重阳感觉缓过了些，于是，再次尝试爬出大坑。

这一次，重阳看到了程玉，程玉说，看见她去跑步，但是很久都没回来，就过来看看。

那天，程玉聒噪着把重阳送到了医院，帮重阳垫了医药费，还帮着带了几天的饭。

后来，重阳每次跑步，程玉都跟着，美其名曰“一起进步”。

想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因为自己才跑了那么多年，当下重阳便沉默了下来，任由程玉唠叨。

程玉说了很多，什么新来的实习生好绿茶，部门里的领导太龟毛，隔壁工位的大姐跟婆婆掐了起来，技术部的前辈出轨，小三就是公司老总的小蜜……

重阳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索性沉默，拐了弯，往程玉家的方向走。

到了程玉家门口，重阳看着程玉蹦蹦跳跳叽叽喳喳，适时打断：“你到家了。”

程玉凑上去，晃了晃重阳的胳膊，说：“重阳，你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啊？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都没去过。”

重阳皱起眉头，说道：“为什么老是想去我家，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行。”

“为什么啊？家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重阳心里越发烦闷，道：“我和你说过，那是陈御白的。”

程玉不高兴了，道：“她不是死了吗？再说了，看一眼家里又能怎么样嘛？”

重阳长叹一口气，推开程玉，转身回家了。

程玉长相甜美，自从被尾随之后，重阳都会在夜跑之后先把她送回家，现在任务完成，重阳顺路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经过形形色色的的酒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拎了一大袋子日用品和小零食、代餐之类，重阳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家中。

家里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照片都被收起来了，只有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张陈御白的照片，照片离得女孩安安静静，即使是拍照，也难得露出个笑容来。

这是为数不多的，带着笑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