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眼中一黯,不甘心地提醒道:“七年前,你十六岁那年,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陈御白看着重阳带了几分急切地表情,忽然福至心灵,感情这个傻子觉得自己失忆了?
陈御白正愁怎么和重阳解释,获得重阳的原谅,如此借口,简直是天赐的Bug啊!
陈御白冷脸点头:“大概是见过,难怪我看见你的名字就觉得亲切,以前我们关系不错吗?”
重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她看着现在的陈御白,恍然想起了那个躺在病床上,虚弱万分的人,那个浑身是血,靠自己拯救的人。
七年了,原来,不是那人冷血不来寻自己,而是,那人忘了前尘,忘了自己的十六岁。
想着想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七年前,是我不好……”
陈御白看着重阳,脑海中已转了千百来回:不是,她怎么哭了?
重阳一把抓住陈御白的胳膊,泣如雨下,声音颤抖:“陈御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离你那么远,那山那么高,你摔下去一定很疼吧!陈御白,我后悔死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好好健身,对不起,对不起……”
陈御白惊了,但想着自己刚误导了重阳自己失忆,实在不好立即恢复记忆,又心疼重阳伤心,只能冷着情绪,轻声安慰:“我听说我就是过马路的时候摔了一跤,碰巧撞到了脑子,伤也不重,怎么能怪你?”
重阳心里一惊,转念一想,当年的陈御白落到那么惨的境地,还是有人想要她的命,所以,救下她的人大概是不想她伤怀,所以欺骗了她。
想到陈御白还有这么为她着想的亲人,重阳忽觉心安,拉住陈御白的胳膊不放手:“好,不说这个了,陈御白,你能跟我说说,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陈御白指着自己:“我吗?”
心中却飞快的盘算着,生怕说错了话被重阳发现端倪,于是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多言,念此,遮掩道:“还能怎么过,就上学,工作啊。”
重阳看着陈御白说话的样子,只觉她和记忆中七年前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从前的陈御白,不会对她那么冷淡,她信任自己,依赖自己,虽然命运待她不公,但她也还是会满面笑容。
不是眼前的这个人,满脸清冷,寡淡至极。让人心中生出满满的距离感。
重阳慢慢放开了抓着陈御白的手。
不是她。
自己的那个陈御白,死在了自己没有守护得住的十六岁。
重阳抬头,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湿润,故作平常道:“陈总,抱歉,你和我一个朋友,非常像。”
陈御白忽然后悔几分钟前的自己没有坦白一点,干嘛非要骗她,她明明知道重阳是个傻子,自己说什么都信的啊!看她的样子,只要自己好好解释,重阳也许就原谅自己了也说不定。
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哦!是你非常好的朋友吗?”
重阳面色温柔:“嗯。”
陈御白看着重阳的神色,心中不忍,转头,继续往前走。
重阳跟在后面,看着陈御白的背影,有几分失魂落魄。
七年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但是,却又有几分像从前?
自己铭记了七年的人,绵延了七年的思念,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好像,就是一场虚无的梦境。她曾无数次祈求上天,让陈御白活着,哪怕陈御白残疾了,瘫痪了,只要还活着,她都心满意足。
如今,她真的活着,只是丢了记忆,仅仅是一部分的记忆。
重阳忍了又忍,眼中的泪水还是汹涌而出。
陈御白回头,正好看见的就是重阳这张痛苦至极的脸。
她的心忽然跌落谷底,内心一片迷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气氛太过于诡异,身后的重阳像是午夜里的幽灵,看着她,轻声呜咽。
陈御白招招手,打了车,示意重阳上车。
重阳闷声问道:“不散步了?”
陈御白道:“忽然想起家里有点事情,先回了。你过来,我送你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