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像是陷进了一个无止境的美梦里,就连亲吻的时候,笑意都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可怕?”陈御白满脸红晕,勉强收回散漫的神智。
重阳摇摇头,两人肌肤相亲,陈御白那绸缎一样光滑的皮肤让重阳爱不释手,她含混不清的说着:“求之不得。”
陈御白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人,真的是,总是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直击心房,强势地控制自己的心。
陈御白自嘲一笑,好像从七年前两人认识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一直没变过,她总是会不自觉地被重阳吸引,总是不受控制地看着重阳的一颦一笑,就连关于爱情的实感,都是从想要重阳更多开始的。
即使生性冷漠不会爱人,总是像个幼稚的孩童一般笨拙地表达欢喜,用钱挽留,用套路吸引,但,总是在这个过程里,不知不觉,便有了真心。
本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动那种愚蠢的感情,本以为,真心不过是双方博弈的筹码。一个理智的人是不会被感情束缚的,感情里的利弊得失,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天空中电闪雷鸣,这大概是这个夏天的最后一场盛大的雷雨。陈御白迎着耀眼的闪电看向窗帘的缝隙,心中忽然冒起一个念头:或许,是老天都不允许自己这种不愿入爱河的人存在,所以,让重阳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亲密无间的身体,时常心动的灵魂。
重阳满脸都是沉醉,肖想多年的人原来也有几分爱自己,这种发现简直比惊雷还要让她战粟。原本以为云泥之别的两个人,终于还是合在了一起。
遇见陈御白之前,自己满心的心思都在养活自己上面,遇见陈御白之后,自己似乎也变成了可以餐风饮露的人,不再困囿于生活琐碎。
她曾经无数次抱怨上天待自己不好,父母抛弃,奶奶迫不得已收养之后,也鲜少待她有好脸色。周围的朋友也好,亲戚也罢,没有人把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
她甚至羡慕过邻居家的狗,因为邻居一家,真的待那只狗极好。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去捡破烂换馒头吃,遇见过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到处在找自己的孩子,那女人看见她,以为她在自己的孩子,上来就抱住了自己。
那天的自己,第一次被别人抱着,她忽然感觉,人的拥抱,真的很暖很暖。
那天的自己没有否认,在寒冷的冬天里,那女人到处要饭,最后一家面馆的老板见她可怜,把客人吃剩的饭热了一下,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把热腾腾的面条堆在了她的面前,满脸都是宠爱,说着:“吃,快吃!囡囡快吃!”
那碗面已经不像是面了,也几乎没有成形的面条,那个女人满脸欣喜喂她吃,她竟也顺从地吃了。许多年过去了,那面是什么味道自己从来没有记得过,但是那个女人给的片刻的温暖,如同刻在了心里一般,总是难以忘怀。
无数个夜里,她羡慕那个疯女人的孩子,羡慕她有一个讨饭都忘不了自己的妈妈,羡慕有妈妈的孩子,即使是讨饭,也会把孩子放在心里疼爱的幸运。
左手的银镯叮咚作响,那是重阳曾经羡慕过的模样。
而遇见了陈御白之后,像是从无尽的寒冬忽然就变成了温暖如春的画面。
她再也没有羡慕过任何人。
而年少时分不清的情感,也逐渐变得清晰且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