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在一旁直笑，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虽然表面上吵吵闹闹，但心里却装着对方的感觉真好。

书凝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大西瓜，谢桥把西瓜切块，用盆盛着，三个人抱着西瓜哼哧哼哧不说话，一块接一块的瓜皮落进垃圾桶，甘甜的汁水在口腔里化不开。

“高考分数明天就出来了。”小武吃掉最后一块西瓜，抹抹嘴，长叹一口气。

“等不及了，赶紧给个痛快吧。”书凝抽了几张纸，往小武脸上扔一张，递给谢桥一张。

越到公布的前夕，时间越是难熬。

小武就让那张纸巾盖着自己的脸，仰身躺进沙发里大叫：“要是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谢桥深有同感，这段时间每天都很充实，虽然忙，但头顶不再悬着一根高压线。在成绩出来之前，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还能对未来有些期待和打算。

另一方面，他也迫切想要知道考试成绩，这样他就能知道自己能否去北京。

他心里的两个小人没有打架，而是一起跪地祈祷：“让我去北京吧！”

三人因为考试成绩又沉默一阵，可小情侣挨在一起不过多时又开始腻歪起来。

谢桥很识相地起身去洗澡，他尽力地让自己享受在当下。虽然在其他人面前，他显得比较淡定，但只要有考砸了的念头，他就会一阵心慌，然后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他大可以有在哪都能过得很好的信心，他从小就被家人抛弃，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呢？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了在城市里立足的底气。

可能是他太想跟上谢炀的脚步了。

水顺着他的身体流到脚尖，然后淤在地漏附近。随后，他看见积水鼓起了一个泡泡，接着水以更快的速度流进下水道。

得知分数的时候谢桥异常冷静，他给谢炀截图发过去，先查到分数的小武已经在手机上下单了他想要的电脑。

谢炀的电话在消息发过去的下一秒打过来：“恭喜啊，小谢老师。”

谢桥第一反应是：“哥，你没睡？”

“嗯，准备睡。”谢炀那边很安静，谢桥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今年分数线是多少，等消息吧。”

谢桥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想扫小武的兴。但小武不在乎，不论分数线高还是低，他的分数一样拿得出手。

谢炀的笑声传来，低沉且富有磁性：“别想太多，考得很好，早点休息。”

谢桥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谢炀此时的表情，他像是吃了定心丸，忽然又高兴起来。

班级群里炸开了锅，有人欢喜有人愁，在群里活跃的同学分数都很高。经过交流，大家对自己分数所处的排名有了初步的心理准备。谢桥和往常一样，静静地潜水，对自己大概能上什么学校有了点底。

然而自己想破脑袋也没用，在拿到录取通知书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接到快递小哥电话的那天，谢桥刚考完科目二。皮肤黝黑的小哥确认过他的身份后，叮嘱他一定保管好。

谢桥点点头，对方憨厚一笑：“高材生，什么时候发喜糖？”

谢桥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快递小哥说的大概是升学宴，群里好些同学已经发了邀请。

小哥见他支支吾吾，说道：“我开玩笑的，东西拿好啊，沾沾你的喜气。”

谢桥道谢之后便折返回家，一进门小武便凑上来：“是通知书吗，我看看你们的长什么样子。”

在小武的见证下，谢桥打开包裹，里面有信件以及一些精美的小礼物。

谢桥打开通知书仔细阅读，小武摆弄着书签、明信片和校徽：“你们学校的书签还挺漂亮，这不会是纯银的吧？”小武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然后放下。

谢桥面带微笑，仔细把通知书折回原样让后放回信封。

“你不拍个照给炀哥看看？”小武在一旁提醒。

谢桥只好又小心翼翼将东西都拿出来，一样一样摊放在桌上，找个合适的角度拍好发给谢炀。

谢炀回复得很快，一个竖起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