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来都是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本来自己也有美满的家庭,爸爸宽厚,妈妈温柔,弟弟虽然有点小闹腾,但是总是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喜欢缠着自己讲故事。
陈御白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爸爸也是拿了一本房产证递给自己,轻描淡写地说是以后学习太累,就去这里休息一会。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和她说学习不要那么辛苦,有空多和朋友们去玩玩。
弟弟跑来跑去,把去花店选的花递给自己,说:“姐姐,我最喜欢你,我长大了要赚很多钱给你,还要每天都送你好看的花!”
回忆很痛,陈御白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但总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陈润生这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陈御白,当即面色便冷了下来,颇为不悦地看着陈御白,说:“你怎么来了?”
陈御白强行稳住心神,展颜一笑,说道:“去医院复查,顺便过来看看伯父,谢谢伯父给的学费。”
陈润生不欲多言,冷声说道:“你大病未愈,不宜多走动,在家好好养病就行。”
陈御白低眉顺眼:“好的,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示意重阳推着自己,走出了那扇门。
刚一出门,陈御白的眼泪便簌簌落了下来,她一向要强,就算是哭也不想让对手发现,陈御白开始深呼吸,试图把眼泪憋停。
试了几次,更觉心中委屈,只得放任自己不动声色地流下几行热泪,再假装是被风沙迷了眼,小心擦拭双眼。
见重阳也没了声响,陈御白回头,却看见重阳满脸憋的紫红,眼神灼灼,似要吃人。
陈御白带着鼻音,说:“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重阳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像是和往常一样毫无攻击性。她回头看了看别墅的方向,说:“我讨厌陈润生,他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陈御白默默点头:“巧了,我也讨厌他。”
两人相视一笑,陈御白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忍不住和重阳多说了几句:“我这个大伯父,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品学兼优,爷爷奶奶非常宠他,爸爸之前也很尊敬他,只不过后来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伯父和爸爸的争吵便多了起来,后来,逐渐发展到客套为主,再不交心。”
重阳若有所思,说:“是不是你爸爸没什么成就的时候还算得上是一个好大哥的那种?”
陈御白点点头,说:“大伯心高气傲,大概是觉得被从小被送到小镇上寄养的爸爸超越,是一种耻辱吧!”
重阳咬了咬下嘴唇,说:“那个想要杀你的人,是陈润生的人?”
陈御白叹气:“十有八九,现在找不到证据,不好下定论。”
重阳眼神逐渐深邃:“那……你家的那场车祸,是意外吗?”
陈御白本不想和重阳说这些,但不知为什么,又希望重阳与自己分担。于是,短暂地犹豫了几秒之后,陈御白还是说道:“应该不是,那之前几年,爸爸拿下一块地,那块地本来是大伯先看上的,但是价格没谈拢,后来那人来找爸爸,和爸爸谈成了,伯父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对爸爸很有意见。”
“车祸之前一段时间,爸爸帮大伯介绍了一笔挺大的生意,本来都挺顺利的,敲定的时候,大伯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是对方急需那批货,就临时加价,好像加的不算少,对方肯定不愿意,实在谈不拢,只能一拍两散。”
“那个叔叔和爸爸关系不错,生意没谈好,爸爸也觉得不好意思,就在那个叔叔走之前请叔叔吃了个饭,算是赔罪。”
“伯父以为那个叔叔一定会回头找他,哪知道人真的就走了,然后伯父就到爸爸公司,狠狠骂了爸爸一顿,说是爸爸从中作梗,你说,爸爸本来是想帮伯父一把,哪曾想被伯父这样指责,就顶了几句嘴。”
“伯父那天打了爸爸一拳,说爸爸是因为伯父没给他回扣才故意搅黄他的生意。还说爸爸小器,对亲兄弟都不讲人情。”
“后来,大伯让爸爸去老宅看爷爷奶奶,路上就出了车祸。爸爸死前,好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说了一句‘我可是你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