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岚和陈御白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陈御白和重阳又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之中。陈御白最近要准备很多事情,上课的时候总是不能专心。
从船上回来之后,陈御白总是觉得心中不爽,像是集结着不易疏散的郁郁之气,好在重阳时时陪伴,倒是缓解了许多。
其实对于即将要开始的生活,陈御白是没太多信心的,就算计划顺利,她还需要一个人默默走完剩下的路,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陈御白再一次走神,窗外的梧桐树郁郁葱葱,空中不时有飞鸟展翅,阳光把整个世界都烤的有几分失真,蝉鸣阵阵,吵的陈御白头疼。
许是蝉鸣声入了耳,耳中开始了阵阵轰鸣。陈御白蹙眉,靠在椅背上,她特别讨厌现在这种尚且虚弱的状态,像是林黛玉,经不得一点的风吹雨打。
心中燥意刚起,一只手便被握住了。
陈御白偏过头去,正看见重阳的侧脸。她听课听的认真,左手牵着自己,右手还不忘记笔记,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让陈御白想起端方洁净的圣女。
心头的燥意瞬间消逝的毫无影踪,陈御白回握住重阳的手,看着重阳逐渐红温的模样,心情忽然好的不得了,她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懒懒地看着重阳忙碌。
回家的路上,陈御白想要扶着重阳自己走几步,却被重阳拒绝,陈御白不甘心,说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已经勉强能站住了。”
重阳对于这件事丝毫不退步,说:“医生说了,骨头还要再长长,不能心急。”
陈御白飞出去一个白眼,心生不满,却偏偏无法反驳,于是,故意指着前面的甜品店,说:“我要吃那款‘冰雪美人’,你去排队买给我。”
重阳看了看眼前长蛇一般的队伍,嘴里叹着气眼里却是带着笑,这家甜品店叫“酒果”,生意超好,经常推出新品,所以总是爆满,陈御白喜欢她家的几款小蛋糕,如今,陈御白的口味重阳也是摸透,当即说:“行,是不是还想要一份焦糖泡芙?”
陈御白不说话,算是默认。重阳想要推着陈御白一起,陈御白不肯,说:“我自己可以!而且今天,我不想排队,我就在这里等你。”
重阳有些不放心,但看着距离不远,陈御白又坚持,便不再多说,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走过去排队了。
重阳刚离开一会,陈御白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即使时间只是过了短短的一刻钟,陈御白便体会到了一种难言的孤寂。
像是依靠双拐行走的人,忽然丢了拐杖一般,没由来的让人心慌。
陈御白看向正在傻乎乎排队的重阳,蝉鸣声又起,心底的那股子糟乱的味道又重新浮上心头。
陈御白忽然感觉到渴,像是沙漠里失去水的那种焦灼的渴,心里有股邪火,在五脏六腑中来回冲撞,十分不爽。
“哟!这女的长得不错啊,可惜是个瘸子……”
耳边传来小声的议论,陈御白转过头,本不欲理会。
许是陈御白这种落单又行动不便的小美女并不多见,不多时,又有人徘徊在陈御白附近,走近陈御白,搭讪道:“妹妹一个人吗?你家在哪啊?哥哥送你回家。”
陈御白满心燥郁,本不想搭理,但那人又凑了过来,双手扶住了轮椅的把手,说:“别跟哥客气,哥……”
陈御白起身,笔直的站在那男人面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方向向来只有自己掌控,重阳是例外,别人,可不行。那轮椅的把手,可轮不到别人来碰。
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被震慑,反而在听到陈御白的回应后师出有名般,当即扔掉了手里的烟,面上带着几分蠢蠢欲动。
“哟!丫头说话挺冲啊!哥还挺稀罕!”
说完,一把把陈御白推回轮椅上,陈御白本就没有完全恢复,此刻简直不堪一击,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引出了一股愤恨,陈御白看向对方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尖锐非常。
偏那人并不在意,猥琐一笑,一只被烟熏黄的手指就要碰到陈御白的脸!
路上行人来来回回,身上的汗水粘腻,十分不适,她极力想要克制,想要回头呼喊重阳,恰巧重阳接了个电话,没有回应。
陈御白心底的燥郁直接转化成了暴虐,那只手让陈御白的情绪变得十分不稳定,心底的什么东西瞬间炸开!
在那只手碰到自己的前一秒,陈御白抄起手里的手机,冷不丁地对着眼前男人的头,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