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是我……没……没保护好……你……”
“你变成……鬼了?没……没事……我不怕……不怕鬼,你常来看看我……”
陈御白心里忽的有种异样的情绪,对于这个救过自己的人,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所以很多时候,会生出一些血脉相连的情愫,似乎真的就变成了难以割舍的家人。
重阳醉眼朦胧,偏偏眸子又干净至极,甚至还闪着光。她的手慢慢地放在陈御白的脸上,声音忽然变小,像是会吓到面前的人。
陈御白的腿使不上劲,于是,对重阳说:“你知道的,我腿不好,现在,你自己站起来,躺到床上去可以吗?”
重阳眼中有瞬间的痴迷,毫无意见的点头:“好,遵命。”
而后,在陈御白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卧室走。
一边走,一边看着陈御白笑。
把重阳放到床上,陈御白方才去清扫玄关的玻璃渣。重阳一直在喊陈御白的名字,陈御白本就没做过家务,心里慌乱,草草的收拾好,接了些水,学着重阳照顾自己的样子,给重阳擦脸。
重阳看着陈御白傻笑,手紧紧抓住陈御白的衣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陈御白看着醉醺醺的重阳,有些不高兴地说:“别再喝酒啦!你再喝酒,我就不来看你了。”
重阳乖巧点头。
陈御白笨拙的收拾好东西,听着重阳一声声的呼喊,觉得有点烦躁。帮重阳换睡衣的时候,又看见重阳身上有伤,更加郁郁。
忍不住抱怨:“虽然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但是你要记得好好生活,不要染上坏毛病,我不喜欢。你说过要去上个不错的大学,找个不错的工作,我会看着你的。”
陈御白看着重阳醉醺醺又强撑清醒的双眼,抓起她的左手,银白色的手镯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陈御白晃了晃手镯,在一片“叮叮”声中,说道:“有空的话,可以带我出去走走,我没见过的风景,你要帮我看看。”
“要去交朋友,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朋友,要去恋爱,和爱的人结婚生子,实现你自己的梦想。”
重阳郑重点头,陈御白见她乖巧好骗的样子,舒心一笑,一手在重阳头上婆娑,一手握紧重阳的手镯,说道:“可不要忘了,不然,今日过后,我就不来了。”
重阳满眼都是泪水,明明哭的不能自已,却还是不停点头。
陈御白心中不忍,又说道:“睡吧重阳,你跟别人不一样,就算做鬼,我也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重阳果真听话,一直努力睁开的眼睛慢慢合上,不多时,便昏沉睡去。
陈御白长久地看着重阳的脸,或许之后,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但自己是真的希望,重阳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自己生命中的这个小插曲,过了便是过了。
邵蕴打来电话,陈御白心中明白,这是要离开了。
陈御白起身,干净利落地走出了门,慢慢回到楼下,钻进了邵蕴的车里。
邵蕴见陈御白的样子,道:“要走了。”
陈御白点点头。
邵蕴接着说:“颜知,我知道你的性子,只要认定了这个人是自己人,就会不遗余力地护他周全,我安排了一个女孩,这几天就会转到重阳的班上,她会和重阳成为朋友。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陈御白点头,轻声说:“谢谢姐姐。”
邵蕴不语,轻踩油门,黑色的车子悄然消失在夜色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一个月后,远在他乡的陈御白收到一条消息:“你的人性子冷,派出的人不中用。”
陈御白见到信息,不以为意,就重阳那种傻白甜的性子,能有多难搞定,想来还是邵蕴找的人不行。
又过了三个月,邵蕴发来重阳的消息:新人程玉,名字和你像,身材长相也像,顺利和重阳成为朋友。
陈御白舒了一口气,继续在厚厚的《经济学》上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