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打来电话的时候,重阳有几分心不在焉,程玉和往常一样来找重阳,重阳已经停止跑步了,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河边出神。
程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以为重阳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看见重阳的脸时,程玉才发现,重阳在笑。
她认识重阳之后,很少见重阳笑,她问过重阳是不是天生不爱笑,重阳那时满眼淡薄,说:“不是,因为说我笑起来很好看的那个人不见了。”
重阳看见程玉,忽然说:“她回来了。”
“什么?”
重阳没有回答,大口大口喝着水,离的近了,程玉看到了重阳满眼的赤红。
程玉调侃道:“你也是奇怪,别人不开心都是喝点小酒解闷,你倒好,没有有心事都狂喝矿泉水。”
重阳又笑了,呢喃道:“她不喜欢,她说,只要我听话,就回来看我。我一直很听话,她真的回来了……”
“谁?”
重阳忽然起身,对着程玉说:“走吧,回家,今天不用陪我跑步了。”
程玉莫名其妙:“不跑了?真的假的?”
重阳眼中的笑意翻涌:“不跑了,今天,想早点回家。”
送了程玉回家之后,重阳回到家,给自己简单煮了点面,盐放了三次,竟也不觉得咸。
洗完澡,重阳没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把自己塞进了陈御白的衣柜里。
陈御白的衣服上早就没了陈御白身上的味道,但是重阳蜷缩在这里,总是会觉得安心。
“陈御白……陈御白……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七年了,这七年,你是怎么过的……”
“如果这次,你没有认出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长夜漫漫,不眠的人,又多了一个。
而陈御白,也失眠了。
这些年,她常常失眠,但今天,是被气的。
济生集团虽是到了自己的手里,但是七年不见的爷爷奶奶今日忽然请她回家吃饭。
先是表达了想念,然后委婉的表达想让陈御白让步,济生集团还给陈润生,爷爷说的是:“都是一家人,你一个女孩子就别掺和了,让你大伯去受这个罪。”
她几乎要被气笑了,自己当年生死未卜时,他们甚至没来看过自己一眼,陈润生接管了济生集团,他们也毫无异意。这七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也并不重要,自己只是夺回了父亲的东西,却还要被逼着让出来,不然,就是不孝、不懂事。
双方自然没有谈拢,但让陈御白没有想到的是,爷爷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联姻!而且,联姻的目的,是为大伯的新产业开拓市场!
陈御白翻来覆去,气急攻心,忍不住打电话给邵蕴:“你说他们怎么敢想的?联姻?陈润生自己有女儿,让我去?”
邵蕴的声音懒洋洋的:“有所耳闻,是张家的二公子,纨绔一个,据说包养过好几个女明星了。这种火坑,哪能坑自己亲女儿?”
“济生集团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让我给他?”
“肯定是二老觉得小儿子没了,孙女早晚是外人。大儿子必定是自己人啊。”
“我绝对不当他们的工具人!”
“不当?那早晚给你驱逐出陈家大门。”
“邵蕴!”
见陈御白生气,邵蕴悠悠道:“急什么,让你去接触你去接触就好了呀?联姻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是张家老二不满意你,你不就解脱了?再说,你不也没谈过恋爱吗?就当是积累经验了,有什么啊?渣男有的也甜啊!”
见陈御白不说话,邵蕴接着说:“事不是一天办成的,你现在又不能和陈家断绝关系,你不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吗?虚与委蛇不会吗?耍着玩两天呗!”
陈御白气结,挂断了电话。
邵蕴摇头,裹了被子睡了。
陈御白左右睡不着,一想到要跟那种自己瞧不上的人放在一起,心里怎么都过不去。她烦躁地在诺大的客厅走来走去,喝了杯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