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笼罩着每一个执迷的人。
几天后,被逮捕的那伙人,供出了重阳口中的那位“大姐”,那女人名叫顾溪,是陈润生的情人。
她为陈润生生了个女儿,名叫顾念,如今已经八岁了,事发当天,她还在上学。
可陈御白却一反常态,竭力为顾溪开脱,甚至说一切都是误会,要撤诉,不追究。
邵蕴惊讶万分,先是觉察到了陈御白的不对劲。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彼此都太过于熟悉,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可怕的是,陈御白她自从见过重阳,就变得特别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
这很不对劲。
邵蕴还记得,陈御白十一二岁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猫,名字叫问心,那只猫很有灵性,只让陈御白抱,每天都和陈御白同吃同睡。后来那只猫出去玩的时候被一只狗咬死了,狗主人也是颇有权势,不能的得罪。
当时的陈御白,就是现在的这副模样,外表冷静地超乎寻常,她安静地亲手装起那只猫血淋淋的尸体,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会污了自己漂亮的裙子。
她甚至还非常自然地走到狗主人面前,摸了摸那只狗的头,说:“吓到你们了吧,真是抱歉。”
那时的邵蕴只是觉得陈御白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多想。
但是几天后,陈御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那只大型犬带回了家,一个人拖进了地下室。
等到邵蕴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陈御白,而那只狗,被拔光了所有的牙齿,就连爪子也拔了下来。陈御白按照自己的猫被咬住的地方,把那狗的肉剜了下来,踩在脚下。
邵蕴当场就吐了,然而,她没想到这事还没完。
陈御白竟然还把剜下的狗肉带回了家,让家里的阿姨做成美食,送去了狗主人家里。据阿姨说,狗主人一家忙着找狗,没顾得上吃饭,正巧自己带了狗肉饼和五香狗肉过去,那家人吃的挺开心的。
陈御白闻言,只是淡漠地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邵蕴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怕吗?”
那时的陈御白说:“怕什么,一只狗而已,它咬死我的问心,偿命是应该的。那家人仗着自己有点权势,都是一副看戏的神色,我本来想在狗肉里下毒的,但是现在,我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那一个瞬间,邵蕴毛骨悚然,平日里从不发火的陈御白,看起来乖巧软糯,原来真的生气是这副样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御白把那只狗的牙齿和爪子全部寄给了狗主人,还留下纸条:“抱歉,我以为是流浪狗,把狗吃了,挺香的,前几天看到你们在找这只狗,这是那只狗的牙齿和爪子,不过比起节哀,大概你们还得忏悔。”
那家人萎靡了一阵子,又有了新的狗狗。陈御白知道以后沉默很久,忽然说:“不公平,我的问心是我唯一的猫,它死了,我也不会再养猫了。但是,为什么他们还能继续有自己的宠物,他们那种人,不配养宠物。”
那是邵蕴第一次对人性的扭曲有了具象化的感受。从那以后,哪怕过了很多年,她心底对于陈御白当初在自己心里埋下的恐惧已然无法磨灭。
现在的陈御白,和那是的陈御白脸上过于平静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邵蕴隐约猜到陈御白想要做什么,几乎是壮着胆子上前提醒:“送监狱就行了,杀人犯法。”
陈御白嘴角带笑,那笑容过于瘆人,让邵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杀人犯法。”
邵蕴满是怜悯地看着顾溪的名字,劝道:“就当是给重阳积点阴德,重阳醒来之后,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扭曲……”
邵蕴意识到说的不对,及时闭嘴,改口道:“重阳醒了以后,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过。”
陈御白的脸上终于闪现出一丝温情,她依旧带着刺骨的笑意,说:“所以呢?”